溫情元宵節

臺州的元宵節是從正月十四開始的。十四吃咸羹、十五吃甜的山粉糊。下午兩點，臺州所的食堂大姐們就開始忙活了。

早在前幾天，來自臨海的食堂大姐利花，就開始為臺州所的元宵節準備食材清單。在她的家鄉四岔，咸的糟羹里是要放海蠣的，她說一到正月十四，滿街都會有剛從牡蠣殼里現挑出來閃著新鮮青色的海蠣肉賣，但在黃巖，找遍菜場，只有冰凍的泛著白光的海蠣肉，也不是每天都有賣，有時還要靠運氣才能買到。利花有些無奈，她想，都是離海不遠的地方，為什么就沒有新鮮的海蠣？她也許不知道，在黃巖一帶，大家還是喜歡吃甜的山粉糊，所以不需要海蠣。

浸了一夜的早米，用石磨磨成米漿，細膩而幼滑，被靜置在盆里。“一般都用米粉泡水，口感粗糙，而且吃起來沒有香頭。”利花一邊說，一邊將香腸切碎與豆腐、冬筍、胡蘿卜、芹菜、香菇、蠶豆瓣翻炒著。旁邊的大鍋里，長長的豆面在骨頭湯里翻滾著，像一棵棵舞蹈的海草。徐徐倒入的米漿，被不停地攪拌，“要是粘到鍋，就會有焦糊味，這鍋羹就算廢了。”米漿好像不夠，利花有些懊惱，“要是在家里，米漿都會多準備一些，不夠就隨手添，我帶到這里就這些，也沒得加了。”就叫在一邊做幫手的妹妹寶花用面粉和山粉（也就是番薯粉）摻水拌起來，倒入鍋里，湯漸漸濃稠起來，倒入之前炒好的配料，加上切得細細的綠綠的芥菜梗、芥菜葉、海蠣，鍋里不時冒起大泡，香氣四溢。

為照顧吃不慣糟羹的同事，食堂還準備了一鍋甜的山粉糊。來自臺州各縣市區的同事，按各自飲食習慣選擇了咸的或甜的。有說芹菜的味道蓋過了芥菜清香的，有說沒有加入芋頭口感不夠糊的，但撲鼻的香氣和濃厚豐富的口感立刻讓人忘了挑剔。對我來說，碧綠的芥菜葉和白胖的海蠣肉是整碗羹的顏值擔當和靈魂所在。

每個元宵節，對于在崗的同事們是沒有花燈可看、沒有燈謎可猜的，也不能與家人聚在一起吃羹。車道上此刻正是流量高峰期，大家匆匆吃完，都要趕著上崗。食堂大姐把多出的糟羹和山粉糊放進蒸飯鍋保溫，叮囑大家下班后再來吃點，這個吃了不扛餓。此時，除了食物最能體現節日氣氛外，還有那一份特意為你留著的溫熱更讓人感動。

鄭瑛芝